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以来,世界经济已由危机前的快速发展期进入深度转型调整期,全球正在处于产业结构重构和重组的过程之中。从内部看,中国也进入了由高速增长到中高速增长的新阶段,一些旧的平衡、旧的模式和旧的理念正在被打破,呈现出许多“新常态”。
这种“新常态”首先表现为经济增速放缓上。其实,高增长之后的“换挡”是一种必然趋势。根据世界银行增长与发展委员会统计,二战后连续25年以上保持7%以上高增长的经济体只有不到十个国家,这些国家都是小国,而其余经济体在经历过20年的发展后均开始减速,并且有些国家甚至出现了大幅减速。所以,中国经济当前的增速放缓至7.5%左右既是客观的,也是合理的。
“新常态”也体现在增长与就业的关系上。过去有些观点认为,中国GDP至少要保持8%以上的增速才能创造足够的就业机会,但这种规律正在发生改变。以2013年数据为例,中国GDP增速同比回落了一个百分点,但城镇就业增长仍比2011年多了将近100万。更重要的是,中国的就业现状远超于先前制定的目标。去年中国新增了1300万个就业岗位,远超1000万的目标。即使2014年第一季度GDP增长下滑至7.4%,就业趋势仍在保持平稳。其背后的原因是中国服务业的不断增长创造力更多的就业。去年服务业较之第二产业为产出增长做出了更多的贡献,这是近五十年来的第一次,所以许许多多的 “新常态”正不断地在我们的身边发生。
当然,中国经济未来可能会面临诸多的不确定性,但有一些事情是注定必然会发生的。第一个必然要发生的是人力资源素质和结构的重大变化。世界经济发展历史表明,一个国家过去成功的经济增长,并不能为未来的经济增长成功买下保险。过去,中国经济高速增长有一部分原因是来自于丰裕而廉价的劳动力,但人口老龄化等人口结构的变化让这种优势并不可持续。因此,中国要不断加大教育制度、就业制度、户籍制度方面的改革,为人力资本可持续发展扫除制度障碍,促进人力资本形成转化为经济可持续的增长。
第二个必然发生的是供求结构将出现重大变化。中国改革开放至今的30多个年头里,完成了两次历史性转变。按照世界银行的划分标准,中国于1998年完成了从低收入穷国到下中等收入国家的转变;2010年又一次实现了从下中等收入国家到上中等收入国家的转变,经过这些年的发展早已成功解决了住房、交通、能源、资金等供给不足的 “瓶颈”,但旧“瓶颈”刚突破新“瓶颈”又出现了。随着中国富裕阶层收入的增长以及资本存量的增长,未来五年中国将拥有全球最大规模的中产阶级,将造就64万亿购买力的目标,他们对于物质生活的改善有着非常强烈的愿望,这将明显提升对服务业的需求,尤其是与个人金融需求关联的行业,与体验式消费关联的行业,与养老医疗健康需求关联的行业。中国将可能成为全球规模最大的市场。有数据表明,中国将成为全球最大医疗器械市场、最大的食品消费市场、甚至可能成为全球最大的机器人市场,面对这么一个正在崛起和蓬勃发展的大市场,“谁丢掉中国,谁就丢掉了最大的机会”。
第三个是改革开放将进一步扩大。改革由问题倒逼而产生,又在不断解决问题中而深化。当下,中国改革还没有走到九十里,我们可能刚刚走完五十里,推进改革的复杂程度、敏感程度、艰巨程度,远要高于30年前,因此改革必须继续向前推进,决不能倒退,特别是中国政府自身的转型要继续推进。十八大三中全会以来,中国加快财政金融资源等领域改革,让市场真正起主导作用。政府加快推进简政放权,实施权力清单和负面清单制度,这既是市场准入方式的变革,更是政府的自我革命。目前已经分批取消和下放了416项行政审批等事项,修订政府核准的投资项目目录,今年还要再取消和下放行政审批事项200项以上,涉及3/4的政府部门。同时,中国要进一步扩大对外开放和自贸区战略,放宽外商投资准入,推进服务领域的投资自由化,将外商投资项目由核准制改为备案制,将外商投资企业合同章程审批改为备案管理,吸引更多的国外高级生产要素,加大对中国的投资,构建中国开放型经济新体制。
第四,增长将转向创新驱动。全球以3D打印、大数据技术等为代表的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正在兴起,中国也不能袖手旁观。近些年,中国不断加大创新投入,研发支出占全球比重从2000年的2.2%上升至2011年的14.5%,未来我们还将继续加大研发、人力资本等“软投资”,充分利用全球创新资源,培育加快建立高效、现代的国家创新体系,积极融入全球创新网络之中,获得新一轮的经济增长效应。